2018年12月17日新書發表會
胡適(1891-1962),安徽績溪人,新文化運動的重要推手,他領導的白話文運動改變了現在華文使用者的溝通方式。對日抗戰時,胡適出任駐美大使,促成中美合作抗日。雖然與執政黨關係密切,卻自始至終信仰自由與理性,堅持學術獨立與人權,對中國/台灣留下的影響至今仍然深刻。胡適於1958年自美國回到台灣接任中央研究院第三任院長,並在吳大猷的協助下擬定〈國家發展科學培植人才的五年計劃的綱領草案〉,促成「國家長期發展科學委員會」的創立,奠定臺灣50幾年來人文與科技發展的重要基礎。
自從胡適1962年過世以後,出版《胡適全集》一直是胡適的學生故舊及胡夫人的心願。紀念館成立之初,在「胡故院長遺著整理委員會」編輯委員的努力,及胡夫人的熱切關注下,先出版了胡適未發表遺稿,即《胡適手稿》十集。以後由於各委員年事日高,或老成凋謝,《胡適全集》出版計畫就無形中停頓了。
事實上,《胡適全集》的出版的確面臨很大的困境,主要有二點:一、資料蒐羅不易:胡適檔案因時代的動盪不安,分散數地,或於中國大陸,或於美國,在臺灣南港的檔案,一部分是自美帶回的1949年以後寓居美國的文件,大部分為1958年回台擔任院長之後所產生的檔案。1949年以前的胡適檔案幾乎遺留在中國大陸,以當時的政治情勢,根本無法獲得資料。還有些檔案在遷移過程中,不知去向。二、沒有長期的人力、經費支持整理計畫。
吳大猷院長本人對《胡適全集》編印計畫非常關心,很積極想要有所作為,他致函毛子水、楊聯陞請其轉讓著作處理權給中研院,由中研院請專人整理,期望胡適全集得以早日出版。不過,台灣的《胡適全集》一直沒有出來,反倒是中國大陸從1996年開始啟動《胡適全集》編纂計畫。中國的安徽教育出版社決定出版約有二千萬字的《胡適全集》,並在1996年組成《胡適全集》編輯委員會。安徽教育出版社也尋求與胡適紀念館合作,獲得紀念館館主任的支持。2003年,安徽教育出社編輯完成44冊《胡適全集》,並進而取得本院近代史研究所出版授權。2004年9月,安徽教育出版社在北京大學舉辦新書發表會,本院近史所前所長陳永發和胡適紀念館前主任楊翠華均專程前往道賀。
很可惜的是,該《胡適全集》卻刪除了大量胡適的政論文字與反共言論。該社曾允諾要出版內部刊行本之補遺,然一直未能問世。為了彌補大陸力圖掩蓋胡適全貌的缺憾,臺灣(與海外其他地方)學界一直希望能「還原一個真實的胡適」。在這方面胡適紀念館曾做過許多努力,包括胡適檔案的全面整理,以作為未來出版的基礎。
2012年,時任本院副院長的王汎森院士認為:在近代中國/台灣的歷史中,胡適雖扮演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兩岸皆無完整的《胡適全集》,故倡議重新編纂《胡適全集》,更以自己的副院長經費來推動此一艱鉅工程。這個提議獲得時任近代史研究所所長的黃克武先生鼎力支持,並且指定胡適紀念館潘光哲主任擬訂計畫並開始執行。王副院長任期屆滿後,繼任的黃進興副院長繼續予以經費支持。
除了經費支援外,《胡適全集》編輯計畫要克服的最大困難是資料的蒐集。所幸,2009年胡適紀念館取得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提供之1949年以前的胡適檔案數位檔,彌補了一大缺憾。更拜網路之賜,在胡適紀念館工作人員努力蒐羅之下,取得更完整的胡適書信與著作資料。
本《胡適全集》的編輯分類為:《文存》、《書信集》、《時論集》、《日記》、《詩存》、《單行本論著》以及《文章編年》。首先出版的兩大亮點是《胡適全集:胡適時論集》及《胡適全集:胡適中文書信集》。
《胡適全集‧胡適時論集》的編纂底本是安徽版《胡適全集‧政論》,但內容不限於政治評論,舉凡胡適應時而發的議論皆在本書蒐羅之列。由於安徽版《胡適全集‧政論》發行時間距今已15年,當時許多資料尚未重新整理公布。就如胡適早期政論的部分,安徽版《胡適全集‧政論》主要是參考周質平主編,1995年出版的《胡適早年文存》,這與目前能夠透過資料庫得見幾乎完整的《競業旬報》當然有巨大的差異,胡適早年激進的政治傾向在《競業旬報》以及其他報刊的「出土」下自然有更完整的呈現。
除了胡適早期時論之外,安徽版《胡適全集‧政論》最令人詬病的就是1946年胡適返國接任北京大學校長之後,直到過世,這段時間內所收的文章寥寥可數,只有33篇,而且僅存教育與社會方面的議論。眾所周知,胡適在1949年離開中國之後發表了非常多的反共議論,不論在國內、外的期刊都可以看到胡適針砭時政的見解。晚年擔任中央研究院院長時,對台灣的政治、教育、社會以及文化領域多有建言,而這些文章都因為現實的政治因素無法收入安徽版《胡適全集‧政論》。這些建言不只可以體現大時代的側面,更可以讓我們清楚看到胡適的思考邏輯以及解決事情的方法和次序。潘光哲主任認為時論不只可以窺見胡適觀察時局的角度,更可清楚洞悉其學養,為此把《胡適全集‧胡適時論集》作為首要編輯目標。
《胡適全集‧胡適中文書信集》編纂的難度頗高,一則是因為安徽版《胡適全集‧書信》集結發行後頗有「拋磚引玉」的效果。胡適未刊書信的發表相當活躍,甚至在拍賣市場之上,只要是胡適的文稿、書信都有相當驚人的拍賣成績。另一方面,隨著國史館等檔案收藏機構的開放,有更多的檔案得以重見天日,透過這些檔案的耙梳,歷史的細節也將更加清晰與明朗。就如透過胡適致外交部的電報,我們不只可以看到外交的決策,就連當時他國的情況也能透過來往電報獲得相關資訊。
《胡適全集:胡適時論集》及《胡適全集:胡適中文書信集》,由胡適紀念館潘光哲主任主編,檔案來源主要為胡適紀念館藏胡適檔案及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藏胡適檔案,並兼搜羅自報刋、雜誌、出版品、網路等資料彙編而成,堪稱目前內容最豐富且完整的《胡適中文書信集》及《胡適時論集》。本次新書發表共13冊,包括《胡適時論集》全套8冊及《胡適中文書信集》全套5冊。
新版《胡適全集》的新書發表座談會,將於胡適故院長127歲誕辰當日(12月17日,星期一)下午2:30在胡適紀念館特展室舉行。由中研院前任副院長王汎森院士主持,並邀請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劉季倫教授、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車行健教授、本院文哲所研究員楊貞德教授、東海大學通識教育中心陳以愛副教授,以及台灣大學出版中心總編輯湯世鑄先生等學界先進參加座談,胡適紀念館熱忱歡迎並期待各界來賓蒞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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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順,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胡適紀念館
Mr. Chao-shun Lee, Hu Shih Memorial Hall, Institute of Modern History, Academia Sin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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